苏月婵又剑指云瑶咽喉：“好啊，我给你机会选择。断尾，还是死？”
“不要啊仙子，尾巴对我来说真的和命一样重要啊。”
云瑶拼了命想把尾巴收回去，奈何三条狐尾好似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见童毓霖背着身不理她，苏月婵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云瑶彻底放弃了希望。
“苏月婵！围城必阙的道理你不懂吗？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让你知道，我云瑶也不是好惹的！”
面对迎面扑来的云瑶，苏月婵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她的垂死反扑。
而后苏月婵挽了个剑花，剑刃一挑，云瑶的一条尾巴被切了下来。
“啊——”云瑶呼痛出声，眼前一黑。
苏月婵即使施了安神诀，不让云瑶昏死过去，却也未减弱半点疼痛。
云瑶心知拼了性命也无法反抗，忍着剧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仙子，这都是误会...误会...我哪敢真的跟仙子动手呢？”
云瑶疼得浑身痉挛，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苏月婵没有丝毫的迟疑，手起剑落，又割下云瑶的另一条尾巴。
“啊——”
云瑶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埋着脑袋，眼中满是愤恨。
她修炼那么久才生出的三条狐尾，被苏月婵这么随随便便就砍掉了两条？
然而云瑶再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连滚带爬过去抓住童毓霖的裤脚，哀求般看向童毓霖。
“霖弟弟，求你快帮我说句好话，我真的知道错了。”
好歹给她留下最后一条尾巴，若是连这最后一条都没有，她的修为可就所剩无几了。
苏月婵缓步向云瑶走去，云瑶见状面无血色，连哭声都卡在喉间无法发出。
“住手！”一个男子落在小院外面。
男子鬓边已有白发，面容却似少年，一身长袍无风自动。一双透露森冷杀意的眸子，死死盯着苏月婵二人。
“师父！师父救我！”云瑶看清来人，已经绝望的眼中突然有了希望。
“你是她师父？”苏月婵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你这徒弟早年对我徒弟犯下的错事，我替徒弟讨回来罢了。”
男子傲然道：“我乃清澄派宗主，云清澄。”
“苏月婵。”
云清澄微微颔首。虽从未见过苏月婵这号人，但相信听到了他的名字，总该识相放过他的弟子。
怎知苏月婵依旧举起冰剑，作势要劈。
云清澄怒目而视，喝道：“放肆，在本宗主面前，还敢动手！？”
苏月婵收了冰剑。
云清澄见状满意的勾起嘴角，不屑冷哼：“识趣便好，不过这事没完。”
“我可没说要放了你徒弟，只是我觉得最后一剑，应该由我徒弟自己动手，才算得上了结。”
“你若再对云瑶出手，清澄派与你不死不休！”云清澄当即就要上前，踏进院门时，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
“你要替你徒弟出头，我也不能叫我徒弟平白受了委屈，自己吞苦水。各凭本事吧！”
苏月婵说罢，手掐法诀：“天工造物——神兵！”
一个光团出现在苏月婵手中，光团呈显墨色，分明深邃，却突兀的耀眼。
苏月婵再掐法诀，霎时间引得风云骤变，同时变了的还有云清澄的脸色。
不想面前看似纤弱的女子，竟暗藏此等神通。
云清澄阴沉着一张脸，却不敢有所动作。别说这墨色光团让他看不清门道，就连笼罩在院子周围的无形屏障，云清澄也没有把握能够短时间破开。
耀眼的错觉缓缓沉入墨色光团，待光团变得完全内敛，忽而消散。
短暂的失明过后，童毓霖见得一柄阔剑静静漂浮在自己面前。
周遭的天地灵力如同感受到了号召，奔涌着向阔剑聚集过去，童毓霖也似受到指引，下意识的握住剑柄。
剑身虽显墨色，看在眼中却给他一种虚无感，似乎眼中空无一物，又或者说这剑本身就是天地万物。只缘身在此山中，自然难以见得。
若非沉甸甸的手感，他几乎要以为手中阔剑，并非真实存在的。
“此剑名为敛云，算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物。现在，去做你该做的。”
云清澄闻言，额上已经青筋暴起，手中凝聚灵力就要打破无形屏障。
苏月婵直接挥手撤掉屏障，将他放了进来。
云清澄感受到屏障的消失，手中聚集的灵力不减反盛，带着磅礴的气势朝苏月婵推出一掌。
“诛！”将他最宠爱的弟子伤成这副样子，云清澄自然怒不可遏，欲除苏月婵而后快。
苏月婵不闪不避，纤指朝云清澄的手心点去。
云清澄只觉苏月婵的指尖并无任何仙法波动，却摧枯拉朽般蚕食掉他聚集的灵力。
待被点上掌心，酸麻感快速攀附上他整条手臂，那条手臂似失了知觉垂在身侧。别说是灌注灵力，就是简单的抬起都让云清澄倍感吃力。
苏月婵没再看云清澄一眼，相信只要对方不是傻子，绝不会再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小狐狸，先前师父说过了，被人欺负了，师父给你撑腰。动手！”
童毓霖不带感情的看向云瑶，阔剑带起阵阵劲风，斩向云瑶的最后一条狐尾。
“涂山霖！你不得好......”
安神诀的功效消散，剧痛让云瑶的意识逐渐模糊，怨毒的眼神最后看了童毓霖一眼，便昏死了过去。
见苏月婵没有继续对他出手的打算，云清澄才硬着头皮走向云瑶。
“清澄派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放下狠话，云清澄打横抱起云瑶，化为流光飞去。
普通狐妖，如童毓霖，若是断尾，或许还有复原的可能。
但九尾狐的尾巴乃是妖力寄托，断则难生。云瑶纵是天赋异禀，究其一生也只能修出六条尾巴了。
苏月婵的举动，不禁使童毓霖动容，扎在心里的那根刺似乎也在逐渐消融。
云瑶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师父此举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师父......”
“好啦，别多想了，你只需要知道以往的一切，不会对你的未来有任何影响就好。”
童毓霖坚定的点了点头，变为红狐狸窜向苏月婵。
苏月婵则宠溺的将狐狸抱着，指甲轻轻梳理他头上的毛发。
红狐狸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喉咙间发出柔和的嗷呜声，四脚朝天躺在苏月婵怀里撒娇。
“臭狐狸！你好大的胆子！”
宛灵儿从屋里出来，上一秒还睡眼惺忪，看到院里两人马上就不困了。
早知道狐狸狡猾，没想到她一个没看住，还真把主意打到她家小姐身上了？
“师姐别这么说嘛，我马上就从师父怀里下来。”童毓霖嘴上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反而毛绒绒的尾巴也盘上苏月婵手臂。
“好啦灵儿，好歹是当师姐的，师弟撒娇你应当照顾才对。”
宛灵儿傻了眼，臭狐狸也就算了，脸皮厚的自带蚊帐，现在连她家小姐都这么说？
完了！天塌了！长清宫有弟子开始对男子感兴趣了？还是她们圣女！？
不行，必须想办法让童毓霖自己知难而退。臭狐狸，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手诀速度快一点，灵力分配的再均衡一点。真笨，就这样还亲传弟子呢？真丢人。”宛灵儿手里挥着藤条，颐指气使的骂道。
童毓霖暗暗叫苦，师姐说要亲自指导时，他就应该拒绝的。明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怎么就给疏忽了呢。
“师姐，我在努力了，可我也不能一蹴而就啊。”
宛灵儿翻了个白眼。自云瑶那事过去之后，童毓霖本就惊人的修炼速度，又提高了不少。加上有苏月婵的教导，童毓霖的进境已经让宛灵儿有些嫉妒了。
而真正让宛灵儿嫉妒的是，现在苏月婵每天陪着童毓霖的时间，竟然比陪着她还要多。
先前宛灵儿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在凡间接触段日子，童毓霖作为男子如何也不会被带回长清宫。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今日已经忍无可忍，必须抽之。
“动作快点，别以为光练法术就行了。交手时空有法术身手不行，还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感受着藤条落在身上，童毓霖痛的咧嘴，也只能连声称是。
可问题是，他最近没得罪师姐啊，怎么了这是？
“师姐，不是我不练，问题是您老教的那几招，师弟我现在的境界实在做不到啊。”
“真是麻烦。”宛灵儿嘴上说着，却还是起身做了一次示范。“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不过师弟资质愚钝，慢慢来嘛。”童毓霖欲哭无泪。
他还真是看清楚了，宛灵儿所演示的，根本就是他目前做不到的招式。刁难，绝对是故意刁难。
“慢慢来？”宛灵儿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就你这进度，怕是猴年马月才能练成，还要慢慢来？”说完还故作恨铁不成钢般摇了摇头。
童毓霖眼角直抽，继续尝试着他能力范围之外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