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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围攻

不渡暝风 邓白白 2704 2024-11-13 08:36

  宁意筱是如何殁的?

  她正倚靠在马车上,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周围的一切,但就是醒不过来。

  自己处在陌生的房内,四周清贫的紧,空气中飘洒着廉价的熏香,迎面走进一个白皙瘦弱的妇人,手边还牵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女孩。

  她当下没有理由的确定,小女孩就是宁意筱。

  她平息心绪,见小意筱趴在床头,抽噎个没完,随后靠进床边。

  只见一双枯黄的手附上小意筱的发顶,安抚着她,安禾见到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女子,她努力的微笑着,随后嘴边哼起小调,有声无力的声音,安禾觉得不是很好听。

  “咳……咳。”

  “小娘,别唱了……我乖,”

  “苦了筱筱,跟小娘受苦了。若以后,你嫁的郎君疼你爱你最好,不然你便一个人活着,拼命活着,咱们也能活的光彩照人,咱们不指望别人。”小意筱的脸色挂着泪痕,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娘,我会听话,之后去大娘子那里,”小意筱哭泣着,泪水大颗大颗的坠落。

  “筱筱,乖,答应娘,以后不哭。

  她摸了摸小姑娘白净的脸蛋,眼里带着忧伤。

  “来人!娘……娘…没事,我找郎中…”她急的不行,跑出去时还摔了一跤。

  安禾觉得一阵恍惚时,察觉有人叫她,她回头,宁意筱不知何时出现抓起她的手,没走几步。突然,她松开自己于繁华的街道上奔跑,快到没有踪影。

  “筱筱。”

  桥上,宁意筱正站在纸伞下,旁边男子将纸伞递给她,她笑意盈盈打着纸伞向她而来。

  “我要走了……”

  “宁意筱,你能不能不走,你能不能,不离开,”安禾回应。

  她没有回答,像是没听到一般,尽管她追上,也没有反应。

  终于,安禾停下,她其实清楚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像庄周梦蝶,是执念所化的梦罢了。

  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大梦初醒般。她攥住碎裂的珠子,只想拼尽全力抓住那只蝴蝶。

  脑边响起久久不能消散的话语,“安禾这次,我等到你了,很开心。”

  她思来想去,她前世确实不知道宁意筱的消息,她那时只顾着自己一人。

  宁意筱的身体开始消散,汇聚成一束光,直到被完全吸收。

  爱是撒向凤蝶的那束光,或许从容赴死是她最好的归宿。

  马车上,安禾骤然醒来,后背都是冷汗,她蜷缩着身子,心针扎般的疼,这种感觉她曾经历过一次,心里空荡荡的心酸。

  车外慕寒笙还在驾赶着,她知道,自己身体大抵是出了问题了,手上的珠子也是碎了一颗。

  他掀开车帘,弯腰进来,轻声唤她:“安禾?”

  这一病,安禾倒是少了冷若冰霜之感,没那么难以亲近,“感觉如何了?”

  她恍然回神,迷茫的看着他,慕寒笙将两指附在她的脉上,才松了一口气,抬手轻拍了她的头顶,“没事了。”

  随即将一支发簪送入发间,她避开慕寒笙的目光。

  安禾清了清嗓子,要言,便听外面传来人声,“埋了,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慕寒笙你相信有来世吗。”

  见外面没有声音,安禾换了姿势看向窗外。

  “相信。”

  “那若是你会怎么走?”

  “有人同我说过,你选择的路,便如同找寻自己,只有你从中感受这一切,你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道谢不知说了多少次,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从前了。

  车上安禾背倚着出神。春未绿,人先误,遗憾本就是生命中的常客,经常发生。或许是听宁意筱讲过从前的事,这一晕,便做的梦都是她的事。

  她仰起脑袋将发簪拿下,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呼出。

  车后,传来马蹄声和粗狂的声音。

  “吁~”

  “是南云悉,”慕寒笙道。

  南云悉没有停留多久,他只说了两件事,闵王府集结了不少人,还有他会找到宁意筱死亡的真相,后来慕寒笙同他说了两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人马来的很快,马踏声也此起彼伏时,慕寒笙也停了下来。

  三条路被人马堵的严实,人群中,安禾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倚阑阁的一个小侍卫,曾经给她倒过茶水。

  她放下手中未喝完的水,起身同慕寒笙坐在车外,侧身道:“我若替你杀出血路,你便离开,

  否则,这次你真的是要丢命了。”他笑的很甜,“安禾姑娘,自是武功高强,我的命也是姑娘救的,我怎能留下你一人。”

  “我是无事,你为了我耗费了太多精力和功力,身体本就不好,又遭受重创,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也不会死,你若信我,便能跑就跑。”

  安禾青丝束紧,眸光坚韧,顾不得其他,甩开剑鞘冲了出去。

  短兵交际间,她扬起手臂,将左右逼近的人横扫在地,“慕寒笙,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转身挥刀迅速解决掉身侧,用力向她奔去,呼吸沉重。

  果然,安禾那侧已经被打开一大段缝隙,待慕寒笙靠近,她看准机会,将他推了出去,随即与周围人搏斗起来,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安禾!”

  “上马,离开,你走了我便无所顾忌。”

  慕寒笙心里清楚,他毅然翻身上马。她顺势踢起的石子弹向马臀,马儿受痛,奔了出去,“长春亭等我。”

  见马走远,她切下一道布条绑在手腕,刀刃即便饮尽了血,也不肯松口。

  她这天杀了很多人,慕寒笙整整等了她三日。

  “公子,咱们得离开了,你的身体必须用药。”

  侍卫江婺从背后拨掉了枯黄的叶,然后附上披风,他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听他说,“再等等。”

  “小婺,若是转身走了,便会错过。”

  江婺噤声,熟知他倔强的性子,转身又附上了一件,站在他身后。

  慕寒笙的眼神始终落在远方的小路,藏起来的手指止不住发抖。

  正月廿十,长春亭,慕寒笙等的第四日,好在她等到了。

  小小角亭,两人侧身而立,确实刚刚相见,便是离别。

  她牵着马,对上他的视线,“慕寒笙,相遇即是缘,你我之间会再见的。”

  她轻轻地甩着鞭子,一身茶蓝决绝的驾马而去,背对着挥了挥手。

  慕寒笙收回目光,接过江婺递过的宣纸,深邃的眼眸渐渐泛出杀意,他手中动作顿住,一阵风袭来,手心的纸屑随着风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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