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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尘世空门

三世修得花月圆 慧心融明 7277 2024-11-13 08:38

  玄宗只带了乔欣一人拾级走上女娲庙,门前一副刻在石柱上的对联吸引他伫足细品:“人间奇珍无数,善为至宝;天上主司有眼,心作福田。”玄宗轻轻念出声。

  进了庙门,玄宗与乔欣直奔主殿,恭敬点烛、上香拜过娲皇后,便起身瞻仰殿堂墙上女娲抟土造人的彩画故事。

  “善人心中结愁肠,何不问卦解愁肠?”女娲座下敲磬的道姑望着玄宗说。

  玄宗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姑,觉得很有稳妥感,便说:“请道姑以常利众生之妙手代为抽吧!”

  “贫道恭敬不如从命!”

  “血书经咒胜千军,至诚感天退灾瘟。愚人助魔行大碍,冰心反遭恶语损。”道姑重复念着,似乎在努力破解卦意。

  玄宗走过来接过卦辞,却见卦辞旁画一长发女子跪在地上刺手臂之血,身前的炕桌上放着佛经、毛笔、宣纸、砚台,四周是亭亭的荷花,衣襟上有一树梅花。玄宗从未见过配画的卦辞,定睛望着与众不同卦辞纸,思绪万千!

  “乔卿,你替朕再抽一卦吧!”玄宗将卦辞紧攥在手中,回头对乔欣说。

  “臣遵旨!”

  “七层佛塔攀五半,俯视红尘几步远。修行退转因嗔痴,前功尽弃实可怜。”乔欣将卦辞呈于玄宗,玄宗边念边细品卦辞旁的画,画中一凤冠霞帔的贵妇站在七层佛塔第六层的中间木梯上回头往下看,脸上因惊恐而呈的五衰相非常逼真,再细看这女子胸前的装饰,竟是隶书的“武”字所成。玄宗明白卦辞和画的意思,心中极为沉重,不禁看了一眼道姑,却见这道姑有一种特殊的淡定和无法明状的超凡脱俗。

  “朕可否再亲抽一卦?”

  “那便最好!请!”

  “因情迷心屡遭殃,情执成祸苦劫长。木易若遇山下鬼,此日化戈金环葬。”玄宗边读卦辞边细看旁边的图,见一女子吊死在一山坡下的大树上,周围是举戈愤怒的众兵士,有一座远山很醒目,隐隐约约有个“骊”字在山石上,再细看女子握着白绫的两手之腕上皆戴着大镯子,再细看上面分别刻着“玉”、“环”两字。

  玄宗忽然想起密藏在宫中家祠的《推背图》,这本不让世人看到的皇家秘藏天书,玄宗从位居太子始,每年正月初九必会细看一番,书中第五象所描写及插图竟与此卦不谋而合,不禁大为震惊,深感女娲庙之灵感与神奇!《推背图》因来历的神奇,成为皇家极少数人才能看到的天书。

  太宗时期的两个旷世奇才袁天罡、李淳风有天晚上做了同样的梦:在天廷宫殿,玉皇大帝请了东华帝君、娲皇、慈航大士、地藏菩萨、弥勒菩萨共商天地人三盘转动之事,以便将不同阶段下凡、上位之仙早做安排。此会中来了许多仙家,袁、李二人也在其中,梦中他俩还相视一笑。会中定了三界流转一万年的大盘,文昌帝君与真武大帝、四大天王、司命神君将每一时段所定三界重大事件用偈子和插图整理成册,然后将册子呈于五佛及文殊菩萨审定。梦醒后二人齐上殿将梦境奏于唐太宗,太宗让二人凭着记忆将梦中有关人世的偈子与插图录于纸上,于是便有了《推背图》这本奇书的诞生。

  “乔欣,着礼部明日早朝提奏扩建女娲庙之事,祈娲皇佑我大唐江山长青、百姓安康!”

  “皇上圣明!”

  君臣问答刚毕,却见女道姑变成了身着七彩霞衣、头饰与塑像一模一样、脚踩麒麟的女娲娘娘,君臣忙上前跪拜。

  “玄华太子,你此番下凡历劫只为三世恒昌平,历炼身心的过程虽艰难,但终会风雨退散彩虹显。”

  “感恩娲皇指点迷津,隆基定不负天恩之浩、苍生之信。”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刺血为墨书写佛道经典者不足百人,紫玉仙子一片丹心祈国运,血墨所书经咒道交感应,感动佛界为大唐消灾息难,诚心之力超过千军万马,太子善待紫玉就是恭敬天地,紫玉血墨之宝抄《楞严咒》在大慈恩寺的大雄宝殿,《心经》《地藏经》《金刚经》《白衣观音灵感神咒》在洛阳宫中,太子若将这些经咒读一遍,蝗灾及所有灾难自然消退。”说完,旋即消失。

  玄宗复拜过女娲圣像后起身离开。

  “梅妃将朕所赐紫玉手镯摔碎了?”

  “臣深感娘娘对圣上用情之真之深,才会有此举。”

  “你背着梅妃从洛阳闹市到了皇宫?”

  “臣深守男女授受不亲之戒律,但萧彤姑姑说紧急情况之下,以仆护主的忠心为重。”

  “朝廷打击的邪教读诵的佛经怎会与梅妃受持经典一样?”

  “臣以为是有人蓄意为之,混淆视听,陷梅娘娘于不正不义。其心可诛!”

  “暗访洛阳有何收获?”

  “河南道台、洛阳刺史借朝廷整治佛道秩序之机,紧盯梅妃不放,似乎是受人指使要逼梅妃自绝或离开皇宫。”

  “洛阳宫中没有再增加下人吧?”

  “没有!”

  “难道这些人中有……?”

  乔欣正不知如何回答皇上问了半截的话,却已行至龙辇前。

  “回宫吧!”玄宗令下,乔欣即指挥人马掉头返回。

  上得龙辇,玄宗回想武妃带回的采苹之五大罪状,除了刚问过乔欣的三件外,对“梅妃与一老妖妇在宫内行风作浪”重提,还有一桩就是“兴妖术,与龟怪合力造除瘟疫之声势,蛊惑人心。”

  女娲通过给卦将所有的事情讲明,玄宗对一切心中有了底。令他想不通的是武妃的变化,他本想等一切风平浪静后封武妃为忠义皇后,恢复采苹宸妃之位,但这出乎意料的变故实令他失望,贵为天子也难逃“计划不如变化”的无常。

  到了宫中,玄宗漫步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问乔欣:“依乔卿之见,河南道台、洛阳刺史是与朕作对呢还是与梅妃过不去?”

  玄宗神情凝重的问话使乔欣极为紧张,不知如何回答。乔欣深知在自慎自律的玄宗心里,江山社稷永远大于一切,对梅妃的深情中灵魂伴侣的相惜相依大于男欢女爱的世俗烟火,这种情感里的高山流水、心心相印非红尘俗世的情爱所比。若河南道台、洛阳刺史对梅妃的紧盯不放是处于对梅妃本人孤标傲世的看不惯和对梅妃盛宠的不理解,玄宗可以理解,也可以通过时间和事件让他们接受,但如果是想通过千方百计“整治”梅妃让自己心中不痛快却又无话可说,这就是另一种性质了,玄宗决不允许他们以这种心态挑战帝威。

  乔欣正在思忖如何回答,却见玄宗停下脚步,转过声盯住乔欣说:“朕问你的话可听清了?”

  “听清了!依臣之见,河南道台、洛阳刺史对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蒙了心智,或许受人左右对圣意的误解和妄测才导致了他的言行。”

  “梅妃为何要将书信和珍珠原封不动退回呢?”

  “这……”

  “但说无妨,不可欺君。”

  “三位娘娘对圣上旨意领会有误差,对梅妃说了令其不得不选择原封退回的话。”

  恰此时,飞鸽传来萧彤书信,萧彤信中对三位娘娘伤害梅妃的之事略说,却将她们刺耳的话挑重点转述。玄宗理解萧彤不是多事人,只是怕她们恶人先告状才这么做。

  “你再走趟洛阳,带上常忠,查明宫中何人与洛阳刺史暗中有来往。”

  “暗访之事还要继续吗?”

  “不用了!朕已命姚相督办抗蝗灾之时对河南道台、洛阳刺史进行暗查。卿此去专办此事。单线联系姚相,不得与宫中有任何来往。”

  “臣定不负圣上信任!”

  “早做准备早出发吧!传贤淑妃到御书房觐见!”

  乔欣退下,高力士命人到慧贤宫传旨。

  “朕知道杨太真进宫后的言行对你刺激很大,但你怎可将这种怨恨转嫁到视你如亲人的梅妃身上,况且杨太真的进宫只是暂时的权宜之策,一向智慧贤淑的你,难道不明白朕迟迟不圆房的难言之隐?”玄宗对跪在面前的武妃说。

  “皇上为何不将此事与臣妾讲明?”

  “事成于密,朕为了万无一失。”

  “多年来,臣妾可曾走露过一丝皇上的口风?”

  “那就让朕告诉你吧!”

  听着玄宗对杨太真进宫背景的讲说,贤淑妃泪如雨下,跪下叩拜道:“皇上太难心了,臣妾惭愧万分!”

  “朕让你到洛阳抚慰梅妃并嘉奖道台、刺史,你能竟带来了梅妃的五大罪状和她原封不动退回的书信和珍珠,还有她那肝肠寸断的诗。你难道不为辜负朕的信任而惭愧吗?”

  “臣妾愚钝!”

  “难道一个愚钝就能遮挡了你起心动念所洐生的罪责吗?”

  “臣妾愿任凭皇上发落!”

  “朕还是让你先看一样东西吧!”玄宗说着便从御书架上取下一本《女则》,再将里面夹的一纸折叠整齐的书信取出递于武妃。

  武妃细细读过书信后,再叩拜玄宗,轻轻说了声:“臣妾辜负了圣上的信任和梅妃的真诚,无言也无颜再面对圣上。”

  “从今日起,你就安养慧贤宫吧!朕会安排秦、霍二人移居冷宫。”

  尽管玄宗对武妃的禁足说得很巧妙很轻松,但武妃却明白这禁足的沉重,谢恩后悄然退下。玄宗让她看的书信是梅妃所写,起笔之因是有人弹劾武妃与杨左拥勾结谋反,梅妃用生命担保武妃的清白,并在信中历述贤淑妃对皇上的忠心和对自己的真诚。

  话分两头,却说梅妃那夜梦行极乐佛国后走出大雄宝殿已是寅时三刻,宫里一片寂静,心里默诵佛号的她无惧无畏。到得寝宫,听到萧姑姑和两个贴身丫鬟熟睡中的鼾声,方知这斗蓬并非她们悄悄披上,上得床来,将斗篷折叠好放在膝盖沉思:为何这绣着紫色梅花的白色斗蓬在梦里会变成绣了紫色荷花的呢?而且是观音派龙女送到。莫非是观音开示自己要从傲霜凌雪的梅花完全走向花果同呈的荷花?想到此,悄悄下床走到佛堂,观音圣像前的荷花油灯正旺,采苹双手合十闭目叩问观音自己的感悟是否正确,却听到油灯发出“嗞嗞”的声音,睁眼一看,油灯芯的火焰升得好高,灯芯竟呈荷花状闪动。采苹知自己与观音道交感应心相通,便叩拜后回到寝床。

  次日一大早,采苹依然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早课,萧彤在采苹的叩磬声中起床开始做早膳,两个丫鬟开始收拾床铺。

  对前夜采苹恸哭大雄宝殿之事一无所知的三人,看到采苹沉默寡言却眼神透亮,以为是睡了个透觉所致,心中便极为安然。

  萧彤发出飞鸽传书的第三天晌午,收到了来自长安宫中的飞鸽回书。

  “娘娘,皇上圣明,已禁了武、秦、霍三人的足。”萧彤走到坐在寝床上绣荷花的采苹跟前说。

  “姑姑,把宫中窖藏的美酒拿两瓶来,晚饭后咱们四人小酌怡情。”采苹面无表情、答所非问。此语一出,萧彤和两个小丫鬟极为吃惊,饮酒是五戒十善之重,滴酒不沾是采苹“息灭贪瞋痴、勤修戒定慧”的知行合一,宫中人人皆知,所以宫中有了大庆时皇上总会特赦梅妃喝果酒,此时梅妃提出要喝窖藏美酒,真是破天荒地奇事一桩。

  “姑姑,窖藏美酒呢?”晚饭桌上采苹问萧彤。

  “娘娘历来滴酒不沾,近来身子又弱,这小酌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过了此刻,采苹或许连此生尝一口宫中窖藏美酒的福报都没有了。”

  梅妃不着边际的话三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采苹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梦中佛菩萨的开示、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使采苹深悟情执之苦,自己承受的许多苦难,哪一桩不是情执所致?如果自己完全放下了情执,前朝、后宫的人怎会紧盯自己不放呢?皇上又怎会为保护自己而常处被动呢?为了皇上行事无障碍、为了不给更多的人造孽自毁的机会,她选择了自己退出,下定了让心遁入空门的决心。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以当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沉默寡言了一整天的采苹,喝着美酒竟吟起了曹操的《短歌行》,三人看着神情异乎寻常的采苹,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吟完,采苹又低声唱起了《洛神赋》,两个丫鬟便也跟着唱起来。初见隆基时她以《洛神赋》为词边唱边舞《惊鸿舞》的情景历历在目,回想前尘往事,不禁清泪落襟。

  “人生自是痴情苦,忆君清泪如铅水。”采苹举杯饮尽杯中酒,泪光闪动吟出这么两句。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若断离人心上秋,唯有空门清心走。”采苹又饮尽杯中酒吟出这四句来。

  “积压在她心头的苦太多了,让她醉一回吧!”萧彤对两个不停拽自己衣襟示意劝阻的丫鬟说。

  “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美酒相伴了。”采苹说着便伏在饭桌上睡着了,三人急忙来扶,采苹却起身一股风似地回到了床上。

  “紫玉仙子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不会有事吧?一旦仙子有闪失,你我难逃护持不力之罪。”

  “不会有事的,仙子刺血为墨抄经功德甚大,所失血墨,已被观音菩萨用净瓶中七宝池中八功德水补上,莫说是酒,就是毒药到了仙子口中也会变成甘露。”

  “如此甚好!”

  “仙子伏桌上睡着了,合力启动移风护体大法,送仙子到寝床。一觉睡醒,仙子便会脱胎换骨。”

  两个紧随采苹的护法隔空行法将采苹送至床上便飞向紫竹林。

  有了放下情执、自己独自承受一切的决心,采苹安然睡去。

  “紫玉,本座有两件事要嘱咐你:一是将你刺血为墨所抄经咒须于下月初一辰时焚于香炉交于紫竹林留存,一旦在娑婆世界被毁,五佛面前的经本也会因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本而威力尽失。二是琴棋书画于你而言只是雕虫小技,那些妒火中烧者会因夸大你的才艺而淹没你的功德和才华,从今后可斩断尘世才艺,将来佛国会因你的琴声而使法音广流。”

  采苹被红光刺醒,以为是红日当头,睁眼却见是窗外月亮的红光灼灼生华。采苹从未见过如此殊胜的月光,心中极为惊喜。细细回想刚才梦中观音菩萨交代的两件事,遂起身准备到佛堂赶抄《金刚经》。

  “娘娘醒了,快喝点水!头疼吗?”一直守在床边的两个小丫鬟赶紧递上热水和汗巾。

  “头不疼,好像还很清醒,你俩快去休息。”采苹接过热水喝过,摇摆了两下头说。

  以此,采苹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抚琴弄笛,也不再起起落落,每天沉默寡言潜心修行,在夜深人静时便继续刺血为墨书写《金刚经》,绣的朵朵紫荷妙韵生动、荷上的蝴蝶栩栩如生。

  初一将至,采苹想起观音梦中所嘱,便请萧彤飞鸽传书乔欣,务必于初一时将大慈恩寺血墨宝抄《楞严咒》焚于香炉交于紫竹林。萧彤想了再三,自作主张飞鸽传书于玄宗。玄宗已从大慈恩寺找到血墨宝抄《楞严咒》,每天边读诵边感念采苹的一片丹心,对采苹所受之苦心中极为过意不去。看到萧彤书信,忽然想到女娲娘娘吩咐要将采苹血墨宝抄经咒都要念一遍,遂决定开启洛阳之行。

  披星戴月加急赶程,到得洛阳已是初一前一天下午,见过姚崇寻问灾情后便直奔宫中,采苹以在则天圣后佛堂闭关为由,没有面圣。萧彤帮玄宗在佛堂找到了血墨宝抄经咒,玄宗跪在佛堂念了一个通宵。当洛阳城所有的寺院敲响初一的晨钟时,玄宗将采苹用血墨抄写的所有经咒连同自己写的“保状书”焚于洛阳宫中大雄宝殿前的香炉交于紫竹林。

  玄宗期望能于早膳时见到采苹,却得到萧彤“娘娘为灭蝗灾闭关十天中,只喝水吃水果不进五谷蔬菜,不能见任何人”的回复。

  玄宗离了洛阳行宫,即命姚崇宣了河南道台、洛阳刺史共查灾情,到得洛阳郊外的田边,看见路边黑压压跪下一片人,原来昨天傍晚开始,已得到遏制的蝗灾又反弹回来,老百姓恐慌再添,故集聚于此面圣。玄宗正欲安抚百姓,却听人群中冒出一句:“圣上见了梅妃,蝗灾就反弹了。”

  玄宗一听,即明白百姓集聚面圣之因,便下了龙辇走到人群中说:“朕此番来洛阳,为顺天命铲尽蝗灾,必会使蝗魔闻风做最后挣扎,朕愿与大家共除蝗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姚卿,请支口油锅,捉几个蝗虫炸了。”

  姚崇命人遵旨照办,在场者面面相觑,不知皇上葫芦里卖何药。

  “将蝗虫捞上端来!”玄宗气定神闲地说。

  就在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玄宗时,玄宗将炸焦的蝗虫放进口中咀嚼起来,在场的人个个目瞪口呆。说来奇怪,顿时蝗虫或就地跌落而亡或纷飞向远方,顿时洛阳城蝗虫消失得干干净净,至午时,河南境内蝗虫全部消失。

  一时,洛阳城中、河南境内对玄宗体恤百姓感天动地蝗灾退的英明赞不绝口。

  “你真没用,那个傻子刺血为墨所写经咒没找到,这次的蝗虫阵又让玄华破了。我看你是对那个傻子有点怜香惜玉。”

  “有观音、女娲做后盾,你我永远不是对手。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到头来,除不掉玄华、紫玉,反将你我的性命搭上,何苦呢?”

  “你真是胸无大志,等他俩坐上了七星大转盘,魔界就会消失,你今天的妇人之仁,就是明天魔界的丧钟。”

  “佛家普渡众生,真到了那一天,观音、地藏也会将魔界放下屠刀者渡到合适的地方。”

  “怪不得本公主的计划一次次失败,原来有你这个头脑灵活的魔界太子拖后腿。父王怎么会立你这个孬种当太子?”

  “我立马推你做王位继承人,我自愧没有你的手段。”

  魔界二公主与魔界太子看着精心设计的蝗灾阵在玄宗的谈笑问败破,在回魔界的路上大声争吵。

  玄宗在河南体察民情,长安报来节度使安禄山觐见的消息,便决定返程。返程之时,再次来到宫中,仍然没见到闭关中的梅妃,看见工匠正在裱一幅绣品,一幅梅妃依梦中记忆绣的《极乐佛国莲池海会图》,玄宗细观裱装成的绣图,如同天降神画,室内荷香盈盈,香气久久不退。

  玄宗写了封书信请萧彤转交梅妃,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洛阳直奔长安。

  梅妃尘世空门的岁月会有何种波澜兴起?玄宗回长安后会发生什么?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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