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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捡个小仙是魔君 糖一韭 3589 2024-11-13 09:22

  月色如水,倾下一片银纱,笼罩在整个岁和神宫内,暧暖阁院前的两棵柳树枝丫新生,柳条正愉悦的随着春风缠绵缱绻。

  而寝室却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与那道轻松的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十日,这不是计宸泽的第一个三十日。尽管他已经领略了用心钉反噬时那阵想要自我了结的痛,也做好了风雨欲来前的心理准备,可真到痛时才知不容小觑。但他很乐观,倘若再试着疼上几个三十日,自然也能轻松度过。

  用心钉反噬时他不敢打开房门,他会因为疼痛忍不住倒在地上或是床上,桌上的东西会被他打翻,窗幔甚至也会被他拽下来。不仅如此,身体内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不断爬过,最令人痛不欲生的而是用心钉钉住的位置,也就是他的胸口心脏处会突然剧烈跳动,全身血液都不能从此处流通。正因失去了正常的流通方式,他仅有的修为与另一股力量不能和平共存,而那力量因为拼命寻找着失去的大部分而争相占领地盘,最后计宸泽会因疼痛和呼吸困难短时间晕死过去。

  某种意义上,用心钉带来的疼痛能力取决于慕悠游。若是她尽量减少使用法术的次数,不强迫自己用修为去修行,那他也会减轻不少的疼痛。可慕悠游不知,计宸泽也不愿说。

  与其说这是秘密,倒不如说是计宸泽刻意不想告诉她。七万年前他不能说出很多话,所以他总是静静地听慕悠游给自己讲故事。尽管那时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但只要一见面她都会将自己听来的八荒六合的事情讲来听,有新奇的、好玩的、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但最令他难以忘记的全部都是她在神族时那些快乐天真无邪的时光。

  慕悠游嘴上不说,但他能感受到她十分怀念从前的光景。天宫傍晚的火烧云将九重天照得通透,仙鸟排列成行双双自在的飞着,莲池中有大殿下新引进的梵音莲,据说时常听到干净通透的乐音会幻化出花灵。还有每年灵光宴神仙们都汇聚在一起吃着酒欣赏凤凰一族翩翩起舞,对了还有每日课业时夫子总会被她气得胡子吹上天,然后跑到各个地方告状。他们每天没有心烦之事,也不用担心尔虞我诈,他们总是俯视着世间百态,饮一口酒,醉上一天。

  此间种种,计宸泽从未见过甚至听过。那时他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魔族没有人知道计宸泽的存在,而他的存在却不能见光。遇到她就如同敞开窗看到一束光。他向往着可以看看神族的日出和傍晚,他也想拿走一束凤凰的羽毛送给他兄长,因为从未和旁人一同读过书他想象不出被夫子打手板时的样子,他还想走进晔清宫见见她令人尊敬的父亲和奶奶。

  日复一日年复年,他将从她那处得来的簪笛当成世间最难得的至宝,渐渐地变得每日都期盼见到她再听上一段有趣的故事。那时他五百余岁,懵懂中萌生情谊,他把她看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七万年他床头的簪笛不曾复响,每每想起她美好的笑容都会触及内心深处,他害怕再也找不到她,那时才知爱由此而生。

  慕悠游失去了所有幸福,离开天宫,脱离神族以至落难到魔族,她的家人都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师姐死在面前,师父成为仇人,她曾经珍视的一切都成为了怀念,而怀念却变成了痛苦的根源。她要复仇,堵上自己性命,她好不容易拥有父亲那几十万年的修为,就算他计宸泽不再有一丝修为,既然他帮不上什么忙,那么哪怕将所有魔血拱手送给她也未尝不可。

  七万年一个不曾被人得知的计宸泽靠着慕悠游给的那份温暖慢慢度过煎熬,一个用心钉带来的反噬与她承受的痛苦无法相比,若能令魔血与慕悠游完美融合将修为使用最大化,就算用心钉无法拔出就这样长在身上,就算从此他再也无法施展术法,他也心甘情愿。

  世人都说一醉解千愁,酒成为计宸泽的新欢,第三十日它们总是他房内最受宠之物。酒可以麻痹他的疼痛,想象天宫的美好,落霞与孤鹜,水天一色,以及她的笑。

  月上柳梢,用心钉每次反噬发作只会停留四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计宸泽靠着矮柜缓了一口气,心口的疼痛开始逐渐减轻。此时已能好好的坐着,便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门外突然有响声,竖耳听来是利南风大大咧咧说着话,不多时门就被拍响了。

  利南风在门外道:“阿泽,你在吗?”

  计宸泽疼了许久的缘故,眼下身体虚弱,全身都是酸软的,有气无力道:“在。”

  利南风续道:“你关着门作何?听说这两日你都没出来过,阿姐担心你,我们都过来看看你。”

  慕悠游连忙道:“阿沉你可是受伤了?让我们进去看看你。”

  听到“受伤”二字,利南风少有的突现灵光先了别人一步。抬头望见玉盘高悬,门内声音似气若游丝般微弱,直接想到之前他看到的用心钉。利南风不是傻子,好歹他也在吟景那里学了这么多年。慕悠游眉心的印记一闪,那里面明显有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能量,又联想到用心钉,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的重要事发生。亓泮做事向来三思而后行,能令他使出这般磨人精神的办法,想来是与他二人有关。

  他拍了两下门试探道:“阿泽能否将门打开?”

  计宸泽不知用什么原因回绝,一时房内无人搭话。

  慕悠游见吃了闭门羹,担心他真的受伤后自己忍耐,抢在利南风之前要去开门。

  利南风打岔道:“那什么,对了,亓泮呢?他刚刚不是说也要来的,这家伙也真是的既然好了还不来看阿泽,连我都能打了,你们看我这脸……”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房门给他们看自己的脸。“嘶,真疼,阿姐你看我这脸是不是都肿了,白殿主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亓泮,在哪呢?给老子出来,我们打过!”

  半晌,亓泮给足面子,真的出现在面前。利南风特意用了传声术他才听到,话中语气明显是要让他到暧暖阁去。

  亓泮突然现身,折扇打在利南风头顶上,“你再叫一句,肿的便不再是左边脸。白芷,麻烦你给小风看看,别让他以后赖上我。”

  白芷笑了笑,啧啧道:“亓殿主手法高超,看来利殿主的脸得肿上一段日子了。”

  慕悠游道:“亓泮,阿泽不肯开门你快问问。”

  亓泮点点头,敲响房门,明知故问道:“宸泽,你到底怎么了?”

  亓泮的声音让计宸泽心中有了底,咳了一声道:“我……没事,魔君你们放心,我就是手臂受了些轻伤,这两日看你……怕你担心便没说。”说罢立刻施法将手臂缠上绷带。

  慕悠游坚持道:“那阿沉能开门吗?让我看看如何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计宸泽打了开。几人走进房中,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地上摔碎的花瓶,倒下的凳子,种种迹象让人以为他是喝醉了。

  利南风看了眼他苍白的面色道:“好你个阿泽啊,长能耐了,喝酒怎的不叫我们?”

  亓泮扶起地上的凳子,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腕。

  慕悠游一眼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在意道:“如何?”

  亓泮摇摇头,“无事,就是受伤时失血过多,他又……私自饮了酒,精神有些涣散而已。”

  慕悠游有些不相信,治疗之事她不太懂,看着计宸泽脸上的表情怀疑道:“真的?”

  “既然阿游不相信我,那你可以让白芷再检查一下。”亓泮放下他的手退到一旁。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阿泽他不是轻易饮酒之人,何故在此独自饮酒呢?”慕悠游连忙摆手,亓泮气压太低还是惹不起。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利南风打破令人疑惑又尴尬的气氛,“对啊,阿泽你自己说说饮酒这事是一个人干得吗,为何不叫上我们?太不仗义了。”

  计宸泽身体稍有缓解,面色也逐渐转好,勾起一个笑容,“我……我就是想到前几日的事难免感慨。”

  为了让谎言成为事实,利南风不买账,“那你也不能一人饮酒醉,你看看,这么好的瓶子都让你打碎了,还有那凳子招你惹你了?”

  计宸泽“噗嗤”一声竟被他逗乐了,全因他实在太配合,“那不如我们一起?”

  慕悠游道:“今日除了来看你,我还有个好事情要告诉你。”

  计宸泽问道:“是什么?”

  她神神秘秘做了个“嘘”的动作,看了眼亓泮,收敛了藏不住的喜悦,“待会再告诉你。那阿沉的身体能否与我们共饮?”

  利南风余光偷偷瞄了眼亓泮,对方缓缓摇头以示无碍。

  亓泮突然问了句只有他们知情三人才能听懂的话,“这样有意义吗?”

  他并不在意,“无妨,只是小伤而已。”计宸泽感受到血液已经畅通,到此用心钉的反噬真正解除。

  亓泮打了他胸口一拳,实则无力,“小伤也要注意。”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白芷道:“亓殿主不和我们一起饮酒吗?”

  他耸着肩摆摆手,“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背影潇洒,“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享受吧。”

  利南风噘着嘴哼哼,“说得跟你也是个老头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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