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此战两日平定,后来有人议论说魔界十二魔尊暅珩失踪多年是因为魔界祖师选中了他,秘密传予万年灵力和传世神兵,用于拯救魔界,出现在魔界时地动山摇光芒万丈……
王宫大殿里我斜靠在蛟椅上,轻笑开口:“此战,内乱已平,外患已除,众魔尊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大魔尊十一魔尊今日起边界驻守,无召不得回宫,四魔尊六魔尊从今日起禁足各自府内,百年之内不必参政。嗯…记得把兵符交出来,包括府兵。二魔尊、三魔尊,你们的家底那么丰厚,战后修缮就交给你们了,对了,你们的兵权也交了吧。五魔尊由于受伤未醒,兵符交出来就行了,九魔尊助战净玦魔尊有功,虽未亲临,封赏照旧。七魔尊,八魔尊分掌兵权,协助净玦魔尊重整魔界。其余琐事就交给净玦魔尊定夺吧。”说着看向坐在我左手边的暇纹,她原本妖娆的眼神在跟我交集的那一刻楞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常态。是的,我在王座旁边加上了她的位置,直觉告诉我她会是我的最大助益。
大战之后一直全身如炸裂般疼痛,我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装作漫不经心的听着暇纹处理政务,继任大典定在了后天,暇纹立刻就打发人去准备相应事务了,一切事物处理的行云流水,比起我刚才的长篇大论足见她的阅历之深。
“臣还有一事求问王上,王上可曾娶妻?王妃的人选也该早日定夺,王宫年久失修,也应尽早修缮。”我闻声睁眼,一个老头正站出来问我问题。只看了他一眼我又继续闭目养神道:“我娶妻的事不用你操心,以后任何人不要再提,这王宫不用修了,侍卫随从也都撤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如有打扰,不保生死。散了吧,有事找她。”我指向暇纹,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嘈杂过后的安静最适合我这种心无政事的精神逃离人员。
“禀告王上,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山下好友’。”门外侍卫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我的惬意。
“嗯,进来吧。刚说过一个侍卫也不要,你们都走吧。”双手扶额,一说话我这头也疼的厉害。
“净玦魔尊吩咐只留我俩在门口守着,以免外人打扰,我俩不入内院,王上安心休息。”这侍卫倒属实不错。殿门开合,低着头进来一行六人,躬身施礼:“长白山众散仙拜见魔王。”我还是第一次见土跖他们几个这么恭敬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
“抬头看看,只有我一个人。”我侧着头笑言道。土跖抬头四下看了看,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给我一拳,这一拳随着我的一口鲜血惊呆了所有人的目光,雪鹤连忙过来号脉:“这噬伤很严重,怎么搞的?传说的万年灵力是真的?”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让我睡一会,会好的。”我直接翻身躺在蛟椅上,睡意朦胧间,我看见筱筱过来摘了我的面具,替我松了松发冠衣带。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星布高挂的晚上了,雪鹤及时过来查看了我的伤势,剑眉微蹙:“就这一会就好了大半了,你这修为已经初及上神了。”我笑笑放出翅膀和赤爵剑给他们看:“这就是我修为大涨的原因,现在运用还不熟练,所以这两天的混战才造成了噬伤。”
“我去,这翅膀比我的大好几倍不止啊!还是白来的!”鸟集扯着我的翅膀惊叹道,惹得大家忍不住笑。
“好了,收起来,先吃饭吧,端来有一会了。再不吃凉透了。”水澈打断了鸟集的围观举动。
饭桌上大家还是闹着笑着,饭后大家准备参观一下魔王宫,我来了这魔界也好几天了还真没仔细看过,大家边走边聊着天,我提出让他们多住几天:“魔界人际杂乱,理清楚还需要些时日,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吧,等继任大典之后我还有要事托你们去办。大典以后去玉鼎山找一条白龙,叫云翎,把这个给她,就说珏兰回来了。”我拔下自己一根羽毛交给土跖。“还有,继任大典后我会到天宫述职,这次魔界大乱,天界始终没有音讯,想来内有异情,我走之后族内细小动向还需要你们替我留意。”说着走着,我发现鸟集居然安静了有一会儿了,我特意回头问他:“有什么八卦问题要问么?”他看着我瞬间露出满嘴大白牙,笑道:“还是你懂我!云翎是谁?你不是暅珩么?怎么又叫珏兰了?翅膀是咋回事?为什么突然成魔王了?他们传说的魔界祖师亲传是真的么?他得十几万岁了吧?”众人被鸟集的八卦之力惹的不禁发笑。
“传闻是假的,翅膀魔族每个魔尊都有,祖传的,魔王王位是上任传下任,也就是我爹选我我选我儿子这种传位方式,十二魔尊却叫暅珩,珏兰是我重生之前师父赐的名字,风字辈名珏兰,云翎是我上一世结过魂契的发妻。”我简短回答了鸟集的疑问。鸟集突然眼神一变,得意笑道:“诶!这魂契我知道,传闻从前有个花界弟子和他一样啊,娶了一条龙当老婆,据说当时老龙不同意女儿下嫁给一只鹏鸟,但是两人恩爱如胶似漆,偷偷结下魂契,甘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龙族也无计可施只好任由二人远走高飞。至今也没人知道解契的办法,所以大家都说那是神秘的害人邪术,会用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竹子,你说的魂契是不是就是这个。”鸟集得意的拍着我的肩。众人憋笑着面面相觑,接着便哄笑一团。
“对,我当年被弃养,承蒙花神所救,养在花界对外声称鹏鸟遗孤,我就是那个拐走龙女的坏人。”说罢我笑着摇扇前行。
“等等,魂契同生共死,你转世复生这几次她怎么会没事呢?”水澈跟在身后突然发问。
“这我自己的心不是才换回来么?再者我几次转生都魂魄不全,所以心一直都好好的,她当然没事。”我依旧边说边走,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刚恢复,走久了还是挺累,这王宫没想到这么大,光从前殿走到花园就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竹子你仔细讲讲,这比外面听的精彩多了。”鸟集一步蹲上石凳,抻着脖子等我讲给他听。水澈也凑上来眨着他的异色双眸期待着我讲出过去。
“好吧,我全名应该是叫‘璇安曦.沽氏.博恩诗.暅珩’,出生时身带异象引来天雷劫,被花神所救之后以鹏鸟遗孤的身份在花界生活几百年安然无事,拜师始尊赐名风辈字‘珏兰’,后来与‘云翎’相识,互定终身,出于门第之见龙族老辈们一直极力劝阻,最后也是被逼无奈,只好决定结下魂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所以现在没事,是因为我转世历劫的时需要先经剖腹换心之术,这心是我生母的精魂所聚。”说到最后手默默的摸上胸口,虽然没有过心跳的感觉,但是现在可以感觉到一丝温暖。鸟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我背后,我一起身他差点趴地上:“鸟集你干嘛啊?”“没啥,就好奇花做的心它跳不跳。嘻嘻,我听了,不…跳…”鸟集被我一问似乎有点尴尬,微微的低着头。
“没事,继续走吧。”我在最前面带着大家继续走向后花园,这花园里一片苍凉没有一丝生气,尽头一扇大铁门,锁上满是岁月残痕。伸手摸上去冰凉刺骨,“这门里是什么?钥匙呢?”我问向走在最后的侍卫。
侍卫闻声向前一步拱手回应:“回王上,这门没有钥匙,传闻这里关着魔祖先王的坐骑逆云犼,魔祖殒身后疯了心智,残杀数人,最后还是始尊出手相助关押在此。”这侍卫知道的不少,我盯着她走上近前一把拿下她的头盔:“你这姑娘知道的不少,说吧,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一直不走,另一个门侍好像离开许久了吧?”水澈,土跖一行人随着我的动作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长发散落的姑娘。
“大家都叫我狼女,祖辈都是王族亲侍,我守着这王宫已有千年之久。只为明主归来。”她依旧拱手而立,一动不动。好气势。
“王族亲侍,鬼狼族后人,你哥好像也随上任魔王一起失踪了吧?你为什么还在这守着?这些年问你魔王下落的人不少吧?能只身守到现在,不易吧?”我转圈打量着眼前这个了不起的姑娘,个子不高,精简干练,处变不惊,身手应该也不错。
“鬼狼族誓死效忠魔王,狼女自愿与王上结下血契,永生永世忠于一人,以命相护。”说着便俯身在地,双手捧着一份备好的血契书,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图案中间一滴干涸的血迹,看来早有准备了。这种契约,一旦她有反叛之举,反噬可使她魂飞魄散。看着这血契书我无奈一笑,心想这姑娘过分忠心了,手中扇子开合间一滴血滴落在血契书上,血迹融合,血契已成。
“起来吧,以后穿你自己衣服,这盔甲不适合你,狼女不好听,我记得你哥叫洛云,以后就叫你‘洛宁’吧。一会去帮我……”我扶起她才发现她眼下有一条横疤,是旧伤,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容,耳语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她去办。
“靠,什么兄弟啊,有事还背着我们,还跟漂亮姑娘咬耳朵。”石塬在一旁气的抱怨。我拍拍他:“没什么,让她去给我做几个面具换着戴,就这一个还是顺手牵羊拿来的。”我走到铁门前继续研究着,摸来看去也没什么稀奇的,刚想伸手去推推看,土跖横手相拦:“你别瞎琢磨,这逆云犼可算是上古凶兽了,能降服他的人屈指可数,我可还没活够呢,别冒险。”
“没把握的事别干啊,现在你打不过的我们也打不过,出事了可没人兜着了。”水澈也出言阻拦。
“其实光进去看看没事吧?它不能就凭一道门关着吧?情况不妙大家就跑路呗。”鸟集的八卦好奇心蠢蠢欲动。
“魔界的能人异士有的是,这么多年没人靠近,我劝大家还是别进去的好。”雪鹤出手拽住了正欲推门的鸟集。
“筱筱你留在门口,情况不妙就跑。”我说着挡开土跖一脚踹开大门,灰尘和霉腐味扑鼻而来,身后五人看了我一眼也都硬着头皮跟我一起往里走,洞里漆黑一片,雪鹤掏出一颗珠子发着白光,瞬间照亮了我们周围,鸟集好奇的准备上手去摸:“这是什么宝贝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刚伸手就被雪鹤一巴掌打了回去,鸟集气鼓鼓的瞪着雪鹤。
“瞎摸,这是元珠,他们这些没有七窍五感的修炼之人都有,我们的弱点是命门,他们的是元珠。”土跖说着指尖扫过雪鹤、水澈、石塬和我。我摊了摊手道:“额…我没有。”不是我打击土跖,我是真的没有,可能原来的竹君有吧。
“大哥,他连心都是别人后给的,哪来的元珠啊。”石塬说着把目光瞥向我。我看了他一眼,淡淡苦笑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水澈说着敲向石塬的头。我快步向前走去,身后他们还在埋怨着石塬的口无遮拦。
忽然一阵大风迎面吹的人睁不开眼,等风停下来环顾四周时,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一片平静的水面,水中一棵歪斜的枯树,树尖上站着一个人,头顶上有四只角,两只小角似羊直直向上,后两只角卷曲向上似牛非牛,散发黑衣,嘴里吹着一只萧,萧上挂着一个墨绿色的玉扳指,脚上一条铁链直直坠入水中。这萧声给人感觉不思外物,人生无味。飞身落在他身后才发现他居然比我高出半头还多,还不算他的角。
“你这人没什么追求嘛!”他突然不吹了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我,猩红色的眼睛给人压抑的蔑视感。
“我的追求就是你啊,萧吹的不错,配上琴声不知道怎么样。”收起扇子,召唤出曾经云翎送我的清风琴,这琴是蛟骨龙须所制,声音浑厚有力。也是找回记忆后才唤回了这琴。抚琴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萧声在前,琴声在后,一声一浪吹过耳畔划开水面,一个音追着一个音,划破他的衣摆,吹断我的鬓发,音音相连,声声相迫,一道音刃划破他的脸颊,一股音浪击中我的右肩,余音未止我俩已刀兵相向。
他的原身原来这么大,足有城门那么高,獠牙比我手臂还长,躬身嘶吼着,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手里的赤爵剑,全力对峙着:“赤爵剑,劲羽,你是新任魔王?”他说话呼出的热气有些烫脸。我笑着回他:“是啊,马上也是你的主人了。”顺手扯下琴弦抛过他的脖子缠在剑上拼命勒住,他拼命向后挣着,僵持不动。
“没用的,马上你就要死了,留下你的遗言吧。”他硬挣着仍不示弱,琴弦被他扯出很长,勒进了肉里,似乎快要崩断。我笑着给他看我左手里抢来的萧,手口并用的把玉扳指套在左手上,手掌抚过剑锋,鲜血浸过扳指和琴弦泛起白光,口中高声喊出:“吾辈第二十八代魔王暅珩今日愿以一魂为注结契逆云犼,同生共死。”说着一剑刺破他的前腿紧紧握住。引血换魂,这一套动作在他呆住的一瞬间顺利完成,我嗤笑一声后晕倒在他的掌击之下。